十月 告别
秋天了,多云转晴。山林归于平静,这是十月。很多落叶还在一波三折,我也得分享这个别离,跟它们一同飘得不知去向。
十月,秋意已行至中途。我无意调动一枝清菊,在暗处,还原平静的脸,以告别任何一个开始和结束。
很多秋天,不沾染烟火。去隔世的童话里走走,那里的空地,凉风习习。坐在彼此的麦田守望,平分这个尘世的忧伤。
季节临近深处,给我一张稿纸,一支素笔,一些词语,一个空间,保持生活的原状。各种花开回避一下,歌舞升平与我无关,回到最本真的自然,任刀法凌乱。一片早年的尺牍,朴实的流远,毫不张扬退守在千里之外,那里遍地野草,寂寞成灾。
这个秋天,有些语焉不详。我纸上无色的山河,满野古典,由此,一声叹息尽染经霜的枯黄。那些渴望一垄民间的土壤,如果可以,还愿意保持傻傻的模样,洞穿千秋岁月。我在这里,素面,寡言。
十月,告别。我有最真实的平静,我有不说谎的尘世。但一直,不为人知。
一粒雨水,一粒秋,二十三年。我一直呆在江南的命运里,笔尖温暖。
闲云说:十月,我只顾自己走路,一不留神,就走在秋天的深处。不可逆回。
记得,一场又一场雨后面,秋天来了。每一粒雨水里养着一弯忧伤的月亮,一如许多年前,我不知所措的目光。秋天来了,所有来的,都要归去。我知道,有一天我也会走的。
这么些年,我一直呆在江南的命运里。还是未能到和江南不一样的地方,去呼吸和江南不一样的空气,去走和江南不一样的道路,去吃和江南不一样的粮食,却不可避免地沾上江南所有的尘埃和疼痛。
江南的秋天,一簇簇不知名的花朵还在开放,只是我无法描述它们的幸福与孤独。
可是,我要睡了,像天空一样寂静,仿佛许多年前那场无声的别离。时间重叠,有些人再也无法见到,飘散的还有往事,一如许多年后,我忧伤的等候,空空如也。
我在最钟爱的季节里说再见,我的沉睡,和一片树叶没有什么区别。
午后的图书馆安静而空落,一排排黄椅子无人依靠。如果有阳光,我还在这里充当一个泛黄的布景。
听说,昨晚的星星还没有睡,如果你走近,请先别打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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