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球时报特约记者曾高飞 记者丁玉

    近日，全国人大代表、志高集团控股董事局主席李兴浩一项关于“生育指标自愿转赠”的建议在网络上引起轩然大波。在新浪微博发起的投票中，超过十万网友投票表决，其中54%的网友表示“不可接受，完全是为富人考虑”，而对立选项“可以理解，不失为一种解决方案”的选择比例为46%。

    很显然，即使是在适当放开计划生育呼声越来越形成民间共识的大背景下，李兴浩的建议依旧遭受了部分网友的质疑，一些将其称为“雷人”，而反对的声音不外乎“为富人谋福利”、“道德上过不去”甚至是“种族歧视”等等。但是，在刨除种种感性因素之后，如果坐下来理性分析李代表建议的意义，不难发现，生育指标转让的建议不仅不雷人，甚至还可能是推动现有计划生育政策改进的一个合适方案。

    建议案所涉及的两方，一方是相对富裕且教育背景良好的社会阶层，在这一部分民众中，抚养多于一个的孩子已经不再是经济难题，他们中的更多人渴望拥有二胎。但苦于现有政策的限制，很多人只能选择“曲线生子”，他们或强制超生然后被迫缴纳巨额社会抚养费，或者远赴无政策限制的境外生子落户，香港双非儿童爆增的诱因之一即是这部分民众的强烈超生意愿。而另一方，是少数拥有二胎指标的公民，按照国家现有计划生育政策，这其中很大一部分来自农村等群体。对他们而言，生育二胎确实可以满足多子愿望，但是实际上，这给本不富裕的他们带来了经济上的更重负担。正如李兴浩所言，“农村居民因病致贫、因读大学致贫的现象屡见不鲜，供养一个孩子上大学较难，生育第二胎将更增加其沉重的经济负担。”计划生育政策关于二胎生育的指标在两者之间形成了供需不对等的困境，这也是每个人都看得见、摸得着的现实状况。

    设想，一旦让生育指标在两个群体之间合法转赠，相对富裕方获得多一个的子女，相对贫困方则获得提升生活境况的财富。更为重要的是，李兴浩给转赠设置了重要前提，那就是双方自愿，对拥有生育指标的群体不存在任何强迫，他们完全可以选择多生一个孩子还是转让对自己或许多余的生育指标。等于在现有基础上给予了两个群体一个多出的生育选项。如此看来，李兴浩的建议案并非是在两个群体中进行零和游戏，若生效，寒门子弟辍学、闯关双非孕妇、留守儿童以及春运、城市劳动力短缺、保障房、社保、农村土地资源科学调配等诸多问题都有望得到一定程度缓解，可以说，双方群体乃至整个社会的福利都是会有所增加的。

    自上世纪70年代以来，我国开始推行计划生育政策，随后计划生育成为我国一项基本国策。近几年来，随着国家人口老龄化、男女比例失衡的现实日益严重与人们思想观念的逐步转变，对于放松计划生育管制的呼声在民间日益高涨。但多年以来计划生育大体政策框架没有明显的变化，二胎生育指标仅限于在少数群体中放开。而另一方面，寄希望于短时间内开放全体二胎生育显然也是不够现实的。在这样的语境下，一种渐进式的改革方案被民众所期待，从哪里着手改革却成为一道难题。因为放开任何下一个群体的二胎生育都面临着人群选择困境，稍有选择不慎则有人群歧视之嫌。这样看来，李兴浩的建议案，有抛砖引玉作用，也是对现行计生政策如何与时俱进的一个探索。

    一年一度的两会大幕已正式拉开，人大代表与政协委员们确实需要少讲雷人疯语，多提高质量有意义的建议。但是同时，包括普通民众在内的参与各方也需要少点浮躁，多些理性，尤其在为不同声音贴上“雷人”标签前要切记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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